矫形鞋、助行器、电动蹬车,这些原本堆满朵朵家的复健用具曾背负着巨大的期望,如今全部都被收起来了。唯有那张吴焱专门从北京买回来的站立床,因为体型太大仍然放在阳台,但已被用作杂物架。
朵朵的病情属于完全性的脊髓损伤,所有治疗措施都不起效果,康复无望。
朵朵的噩梦始于2011年10月29日。那一天,4岁的朵朵告诉父亲吴焱自己脚痛,站不起来了。朵朵身体向来很好,平时很少生病,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显然不是个好信号。
吴焱立刻带朵朵到医院检查。化脓性扁桃体炎、腰部有紧促感,吴焱一家还没来得及把检查结果弄懂,朵朵便突发急性横惯性脊髓炎。医生告诉吴焱,急性横惯性脊髓炎可能导致下肢体瘫痪、神经传导障碍、尿便障碍等。
朵朵在遵义本地医院的治疗不见效果,吴焱又把她送到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采用激素冲击等方法控制病情,减少并发症。
吴焱带着朵朵到北京博爱医院求医。此时,距离朵朵病发已经3个多月。吴焱一家在北京博爱医院的康复病房里度过了2012年的春节。
新的一年,没有给吴焱一家带来新的希望。北京博爱医院这家隶属中国康复研究中心、拥有全国一流儿童康复科室的医疗机构也没能给朵朵送来最想要的新年礼物。医生告诉吴焱,朵朵的情况已经是最坏的,在医院治疗也难以再起效果,建议吴焱带着朵朵回家康复。
治疗无望,“回家”二字也让吴焱感到为难。为给朵朵治病,吴焱早已经把房子卖掉,回去只能租房子。
寻找真相的父亲,变成维权斗士
尽管没能让朵朵康复,但吴焱进京求医并非没有收获。他得知了朵朵的病发可能和此前在幼儿园接种A+C流脑疫苗有关。
2012年3月,在朵朵发病的5个月后,吴焱拿到了红花岗区疾控中心提供的鉴定结论。该预防接种异常反应专家组称,朵朵“因感染病毒,脊髓受病毒感染致病,与接种A+C流脑疫苗关联性极小”。治疗结束后的同年夏天,贵州遵义市疾控中心回应了朵朵家的第二次申请,结果与之前几乎没有差别。
自从得知朵朵病发以后,吴焱到处打探、寻访治疗的方法。在这过程中,吴焱认识了来自全国各地发生类似不幸的受害者家属。吴焱逐渐意识到,朵朵的病并非单纯的“倒霉”。在社会目光之外,公共话题的边缘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个疫苗受害者群体。
吴焱和其他疫苗受害者家属一样,走上了维权路。从2012年起至2015年三年期间,上访维权取得了实质性效果,吴焱为朵朵争取到来自当地疾控中心130多万的一次性补偿款。
10月18日上午,吴焱起诉遵义市中医院、遵义市红花岗区实验幼儿园一案在红花岗区人民法院开庭。面对被告方的代理律师,吴焱亲自上阵。他不相信律师,他觉得律师不懂疫苗。
|